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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谷子捭闔第一
【原文】粵若稽古,圣人之在天地間也,為眾生之先。觀陰陽之開闔以命物,知存亡之門戶,籌策萬類之終始,達人心之理,見變化之朕焉,而守司其門戶。故圣人之在天下也,自古至今,其道一也。變化無窮,各有所歸。或陰或陽,或柔或剛,或開或閉,或弛或張。考察過去的歷史,生存在天地之間的圣人是蕓蕓眾生的先導。通過觀察陰和陽兩類事物的開合變化來對事物作出判斷,并且進一步了解事物存在和死亡的途徑,籌劃萬事萬物從開始到結束的發展過程,揭示人們思想變化的規律,預測事物變化的征兆,從而把握事物變化的關鍵。所以圣人在世上的作用,從古至今,他們的行為準則是一致的。雖然事物的變化沒有止境,然而他們最終都各有自己的歸宿。或者是陰氣,或者是陽氣;或者是柔弱,或者是剛強;或者是開啟,或者是閉合;或者是松弛,或者是緊張。
因此,圣人要一以貫之把握住事物變化的關鍵,審視體察事物變化的先后順序,推測對方的能力,預估對方的技巧。至于人們之間的賢良、不肖、智慧、愚蠢、勇敢、膽怯、仁義,都存在一定的差別。所以就可以開啟使用,就可以閉藏不用;就可以舉薦,就可以摒棄;就可以輕視,就可以敬重,還要依靠無為來控制和掌握這些。考察確定對方的有無虛實,通過了解對方的興趣愛好和欲望來加以判斷對方的志向,適當排斥對方所說的話,等對方敞開之后再加以反駁,以便更好地探查實際情況。可貴之處在于得到對方的真實意圖,然后沉默繼而挑動對方發言,從而抓住對方的要害。或者敞開心扉予以展示,或者封閉心扉予以沉默。開啟心扉,是因為與對方的情意相同;閉藏心扉而使之封鎖,是因為誠意不一致。判斷可行與不可行就是要清楚知道對方的計謀,以便探索其中相同與不同的地方。計謀有相同的,也有不同的,都要確立自己的意向并加以信守,如果可行,要先順從對方的意志。
如果要運用開啟之術,貴在周詳的完備,假如要運用閉合之術,貴在隱藏和保密。由此可見,周詳和保密的重要,幾乎與"道"相通。所以要讓對方開啟,是為了判斷對方的實情,要讓對方閉藏,是為了堅定對方的誠意。這樣做的目的,都是為了能使對方顯露實情,以權衡比較謀略的得失程度,圣人也是按照這樣的方法進行考慮。假如不能測出對方的程度和數量,圣人為此會自我憂慮。因此,所謂開啟,就是或者開啟而展示使用,或者開啟而收納閉藏;所謂閉藏,或者是閉藏之后而獲取,或者閉藏之后而放棄。開啟和閉合,是天地之間運行的規律。開啟和閉合,也是陰氣和陽氣的變化運動,四時節令的開始和終止變化也如同開啟和閉合一樣,是為了促進事物的發展變化。不論縱橫與反復都必須經過開啟和閉藏來實現。
開啟和閉藏是世界運行規律的變化,也是游說變化的依據,必須事先詳細觀察它們的變化。口是心靈的門戶,心是靈魂的主宰。意志、情欲、思慮和謀略,都要通過這個門戶來表露,所以要通過開啟與閉合之術來把握和控制。
開啟之術,就是公開的,可言及的,屬于陽的方面;閉合之術,就是關閉的,沉默的,屬于陰的方面。陰氣和陽氣中和,開閉就會有節度,而陰陽處理也會適當。所以說長生、安樂、富貴、榮譽、名聲、愛好、財富、得意、喜欲等,都是屬于陽的方面,叫做「始」。所以說死亡、憂患、貧賤、苦辱、毀損、失利、失意、災害、刑戮、誅罰等,都是屬于陰的方面,叫做「終」。凡是那些說遵循陽氣的人,都稱作「始」,以談論「善」開始行事;凡是那些遵循陰道進行游說的,都稱作「終」,以談論「惡」為結果。
運用開啟和閉藏的法則,都需要從陰陽兩個方面來檢驗。因此,給從陽的方面談論問題的人以崇高的待遇,給從陰的方面談論問題的人以卑下的待遇。以低下來求取卑小的,以崇高來取索龐大的。按照這樣的方法進行言談,沒有什麼事情不能了解,沒有什麼事情不能探索,沒有什麼事情不可能實現。可以用這種道理去游說一人、游說一家、游說一國、游說天下。要想做小事,沒有「內」的限制,做大事的時候沒有「外」的邊界。所有損益、去就、背叛與復歸,都可以依據陰陽來駕馭。陽的方向活動、前進,陰的方面就停止、閉藏;面對陽氣,就活動出去,面對陰氣,就隱藏進入。陽氣運行最終復歸于陰,陰氣運行最后返歸于陽。以陽氣而活動的人,道德就會增長,以陰氣而安靜的人,形勢就會生成。以陽氣求于陰氣,就要用道德來包容;以陰氣求于陽氣,就要用力量來施行。陰陽互相追隨,是由于遵循開啟和閉藏的規律變化。這就是天地之間陰陽運行的總規律,也就是游說的基本方法,是萬事萬物的先導,這就叫作「天地之門戶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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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谷子反應第二
【原文】古之大化者,乃與無形俱生。反以觀往,復以驗來;反以知古,復以知今;反以知彼,復以知己。動靜虛實之理,不合于今,反古而求之。事有反而得復者,圣人之意也,不可不察。人言者,動也;己默者,靜也。因其言,聽其辭。言有不合者,反而求之,其應必出。言有象,事有比;其有象比,以觀其次。象者象其事,比者比其辭也。以無形求有聲,其釣語合事,得人實也,其猶張罝網而取獸也,多張其會而司之。道合其事,彼自出之,此釣人之網也。常持其網驅之,其不言無比,乃為之變。以象動之,以報其心,見其情,隨而牧之。己反往,彼復來,言有象比,因而定基。重之襲之,反之復之,萬事不失其辭。圣人所誘愚智,事皆不疑。古代以大道教化天下的圣人,是與無形的道共生的。折返以后觀察既往,回來以后驗證未來;折返以后知道古代,回來以后知道現在;折返以后知道別人,回來以后知道自己。動靜虛實的道理,假如跟未來和現在都不相符合,那麼,就要回到歷史去探求。事情有折返以后又能回來的,這是圣人的主張,不能夠不認真考察。
對方發言,是處于動的狀態;自己沉默,是處于靜的狀態。所以,要根據對方所說的話來了解他想表達的意思。假如對方所說的話有不合理的地方,就可以反過來探求,對方必然會有應對之辭。語言有可模擬的形態,事理有可類比的規范;既然有「象」和「比」,那麼就可以用來觀察下一步言行。形象就是事物的外在形貌,比較就是類比對方的辭意。以無形無聲的玄微之理求得對方有聲的語言,以誘導的話引出與事理相符合的發言,就能得到實情,就像張開網捕捉野獸一樣,要多打開幾張網,等待對方進入。方法符合情理,對方自然就會表現出來,這就是釣人的網。常拿著網追逼對方,對方言辭仍無表露而失去比較,就要改變方法。用「象」來促動對方,以便使對方將心里的東西說出來,暴露實情,從而控制對方。對方就會有所改變。用法象來使敵人受感動,進而核對敵人的思想觀察實情,隨后進行調查加以闡明。這樣反復試探,所說的話可以類比模仿,因而奠定了基礎。再三詳細重復審視,任何事情都離不開所說的那些情況。圣人以此誘導愚者和智者,都能得到實情而無疑惑。
【原文】故善反聽者,乃變鬼神以得其情。其變當也,而牧之審也。牧之不審,得情不明。得情不明,定基不審。變象比,必有反辭,以還聽之。欲聞其聲反默,欲張反斂,欲高反下,欲取反與。欲開情者,象而比之,以牧其辭,同聲相呼,實理同歸。或因此,或因彼,或以事上,或以牧下。此聽真偽,知同異,得其情詐也。動作言默,與此出入,喜怒由此以見其式,皆以先定為之法則。以反求復,觀其所托,故用此者。己欲平靜,以聽其辭,察其事,論萬物,別雄雌。雖非其事,見微知類。若探人而居其內,量其能射其意也。符應不失,如螣蛇之所指,若羿之引矢。古代善于反復詳審的人,可以透過隱秘玄奇而獲得實情,對手的變化是得當的,因而掌握對手的情況要周密詳細,不詳細調查了解,得到的情況就不明確,得到的情況不明確,奠定的基礎就不會周密。假如改變「象」和「比」,那麼就一定會有相反的言論,這時還要回來詳細探聽。欲讓對方發言,自己反而保持緘默,欲讓對方張開,自己反而收斂,想要升高反而下降,想要獲取反而給予。想要開啟實情,就要模仿比較,以便掌握對方的講話。這時相同的聲音就會彼此呼應,就能得到真實情況。或者因為這種道理,或者因為那種道理;或者用來侍奉上司,或者用來管理下屬。這就是聽取真假,知道同異,以便刺探敵人的真情或者欺騙。舉止行為、言語或緘默,與此相關,喜怒情緒都可以從這里見到端倪,都是事先定于情再作出法則。以反求復,觀察對方心理的寄托,所以就使用這種辦法。自己想要平靜,以便聽取對方的言辭,目的是觀察事情、討論萬物、辨別雄雌。雖然所談的事不是當務之急,從表現出來的細微之處就可以了解總的變化。聽取對方言辭以揣測對方實情,就像刺探敵情而深居敵境一般,要首先估計敵人的能力,其次再刺探敵人的意向,像合符契一般來響應,像螣蛇所指一般的神奇,更像后羿拉弓射箭一般的準確。
了解別人必須先了解自己,了解自己,然后再去了解別人。人與人相知,就像比目魚兩兩相隨相親相愛。當看到對手的形象時,就像光與影的關系一般。審察對方言論了解實情,不可有所疏忽,就像用磁石吸細針,就像用舌頭汲取燒過的骨汁一樣。把自己暴露給對方的微乎其微,而發現對方的行動卻十分迅速。如陰、陽、圓、方相成相形,不可分割。形貌未顯時以圓的方法引導他,形貌已顯就以方的法則對待他。不論前進還是貶退,是左遷還是右調,一切都要用上面的方法管理。如果自己不先定下標準,那麼管理任用人員就不恰當。假如對事情運用的技巧不夠了解,這就叫作「忘懷感情,喪失正道」。自己先詳細掌握處世用人法則,再去管理人才,施用謀略而不露痕跡,不見門戶,這就叫作「天神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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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谷子內揵第三
【原文】君臣上下之事,有遠而親,近而疏,就之不用,去之反求。日進前而不御,遙聞聲而相思。事皆有內揵,素結本始。或結以道德,或結以黨友,或結以財貨,或結以采色。用其意,欲入則入,欲出則出,欲親則親,欲疏則疏,欲就則就,欲去則去,欲求則求,欲思則思。若蚨母之從其子也,出無間,入無朕,獨往獨來,莫之能止。君與臣上下之間的關系,有的距離遠卻關系親密,有的距離近卻關系很疏遠,接近反而不被重視,離去反而容易被求取。雖然每天都晉見君主卻不受歡迎,雖然距離遙遠與君主只能互相聽到聲音的卻相思。上下相交之事,一定是內情相得,然后鞏固,上下之間開始就相連結。有的要用道德的方式來結合,有的要用朋黨的方式來結合,有的要用財貨的方式來結合,有的要用藝術和娛樂的方式來結合。君王采納臣下意見,那麼想要進來就進來,想要出去就出去,想要疏遠就疏遠,想要投靠就投靠,想要離開就離開,想要求取就求取,想要思念就思念。就像土蜘蛛撫養后代,出入沒有什麼間隙,獨來獨往,沒有什麼能阻止它。
所謂「內」就是進獻游說之辭,所謂「揵」就是固守謀略。所以距離遠反而親近的人,是因為雙方都有著相契合而未顯露出來的美德;距離很近反而疏遠的人,是由于志向不相契合。雖然在職卻不被重用,是因為計謀得不到贊同;在革職以后反而又起用,是因為謀略后來得到印證;雖然每天都和君主相見卻不被使用,是由于其行為不得體;遠遠聽到聲音就起相思之念的,是因為其謀略正與決策者互相符合,因而等待他決定事情。所以說:「還沒看見對方的情形,就采取行動的人,會被認為是背道而馳;還沒等掌握對方的情況,就進行游說的人,會被認為是胡作非為。所以掌握實情,才是把握了內揵之術。這樣才能運用自如,既能進獻說辭,又可固守謀略。」
【原文】故圣人立事,以此先知而揵萬物。由夫道德、仁義、禮樂、忠信、計謀,先取《詩》、《書》,混說損益,議去論就。欲合者,用內;欲去者,用外。外內者必明道數,揣策來事,見疑決之。策無失計,立功建德。治民入產業,曰揵而內合;上暗不治不亂不寤,揵而反之。內自得,而外不留說,而飛之。若命自來己,迎而御之。若欲去之,因危與之。環轉因化,莫知所為,退為大儀。圣人建立功業,是以得到實際情況掌握內揵之術的辦法預先把握萬事萬物。由道德、仁義、禮樂、忠信、計謀開始,先依據引用《詩經》《尚書》驗證自己的學說,然后綜合研究有害還是有益,最后才能議論離去還是就任。想要一致的,用內情相合的方法;想要分離的,用外情相離的方法。當處理內外大事時必須先辨別道理和法術,而且又能揣摩策劃未來的事情、發現問題,在各種疑問面前能定下決心,在運用策略時不失算計,建立功勛,累積德政。治理百姓安居樂業,就是君臣上下之情相契合。君主昏暗不行善政,百姓離亂不辨事理,就是上下之情不相契合。對內自鳴得意,對外不注意新思想,這樣就等于拒絕外來捭闔的進入,自我頌揚。如果接到命令讓自己前來,就應該迎上去接受使用。如果是情意不合而被命令離去,是因為過于直言。如圓環施轉反復,以致使旁觀者不知是在干什麼。以退求進是最大的原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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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谷子抵巇第四
【原文】物有自然,事有合離。有近而不可見,有遠而可知。近而不可見者,不察其辭也;遠而可知者,反往以驗來也。巇者,罅也。罅者,澗也,澗者成大隙也。巇始有朕,可抵而塞,可抵而卻,可抵而息,可抵而匿,可抵而得,此謂抵巇之理也。世間萬物都有自然發展的規律,萬事都有聚合分離的法則。雖然距離很近卻互不認識,雖然距離很遠卻能互相了解;距離近的所以看不見,那是因為沒有考察對方言辭;距離遠的所以可以知曉,那是因為能經常來往,互相體察。
巇,也就是罅。罅是由小的裂縫開始,像山澗發展成大裂隙一樣。在裂痕剛出現時就要通過「抵」使其閉塞,通過「抵」使其減小,通過「抵」使破裂停止,通過抵的方法而使之消失,通過抵的方法而獲得成功,這就是用「抵巇」之術堵塞縫隙的道理。
當事情有了危險的征兆時,只有圣人才能覺察出來,而且能夠獨自發揮應有的作用。順應變化分析事物,善于使用計謀,發現細微之處,并提前預防。事情初起時如秋毫之末那樣微小,發展起來就可以形成震動泰山的效果。當圣人德政推行到外方以后,那麼奸邪小人的一切陰謀詭計,都可以利用抵巇之術。抵巇堵塞縫隙,就是一種道術。
【原文】天下分錯,上無明主,公侯無道德,則小人讒賊,賢人不用,圣人竄匿,貪利詐偽者作,君臣相惑,土崩瓦解,而相伐射,父子離散,乖亂反目;是謂"萌牙巇罅"。圣人見萌牙巇罅,則抵之以法。世可以治則抵而塞之,不可治則抵而得之;或抵如此,或抵如彼,或抵反之,或抵覆之。五帝之政,抵而塞之,三王之事,抵而得之。諸侯相抵,不可勝數。當此之時,能抵為右。天下分崩離析,上沒有圣明的君主,公侯喪失道德,那麼進讒言干壞事的小人就會出現,賢良的人得不到任用,圣人逃跑隱藏,貪圖利益和弄虛作假的人興風作浪,君主和臣子之間出現猜疑,以致國家綱紀土崩瓦解;民眾之間互相攻擊射殺,父子關系離散,甚至反目為仇,這就是國家大亂的征兆。當圣人看見國家出現裂痕之后,就會采取「抵巇」之術堵塞裂隙。圣人認為:當世道可以治理的時候,可以用抵巇方法堵塞縫隙,當不可以治理的時候,則可用抵巇的方法獲得它。或者堵塞縫隙,或者得到天下,或者恢復天下,或者取代天下。傳說中上古五帝之時,是以抵巇之術堵塞天下,上古三王之時,是以抵巇之術得到天下。諸侯之間互相用抵巇之術爭奪的很多。此時,善于運用抵巇之術者就能成功。
與天地有離合一樣,裂隙逆亂總是相伴相隨,不能不明察秋毫。要想考察這些問題,就要用「捭闔之術」,能用此道的就是圣人。圣人,乃是天地所派遣的特使,假如世間沒有裂隙需要抵塞,那麼就深深地隱藏以等待時機;遇到裂隙出現需要抵塞,那麼就為此謀劃。這樣,對上可以合作,對下可以督察。既能有所根據,又能有所遵循,這就是天地的守護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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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谷子飛箝第五
【原文】凡度權量能,所以征遠來近。立勢而制事,必先察同異,別是非之語;見內外之辭,知有無之數;決安危之計,定親疏之事。然后乃權量之。其有隱括,乃可征,乃可求,乃可用。引鉤箝之辭,飛而箝之。鉤箝之語,其說辭也,乍同乍異。其不可善者,或先征之,而后重累;或先重以累,而后毀之;或以重累為毀,或以毀為重累。其用,或稱財貨、琦瑋、珠玉、璧帛、采色以事之,或量能立勢以鉤之,或伺候見澗而箝之,其事用抵巇。凡是考察權變能力,都是為了征召遠近人才,使之歸附投奔,建立制度,管理事務,一定要先考察他們之間的異,以便區別他們言論的是非。發現言辭的表面與實際的真偽,以便了解他們的能力和虛實。要先決定國家安危的基本大計,并且決定君臣間的親疏關系,這樣再權衡估量長短輕重。做完上面這些事情以后,就可以揣度計謀和測驗才干;等到有需要的時候,就可以征召,就可以提拔,就可以重用。運用言辭中的鉤箝之術,引誘他人主動表示歸順自己,或以激昂言論引誘從而控制對方得到實情。引誘對方說順從己方的話,是游說辭令,其特點是忽同忽異。對于那些即使以鉤箝之術仍無法控制的對手,或者首先對他們進行威脅利誘,然后再對他們進行反復試探。或者首先給敵人以反復的試探,然后再對他們發動攻擊加以摧毀。有的人認為,反復試探就等于是對對方進行破壞;有的人認為,對對方的破壞就等于是反復試探。準備重用某些人時,用財物或各種珠寶等給予試探,或者衡量、考察對方才能,確定去留的趨向以引誘出對方實情,或者發現對方的弱點箝制對方,上述方法就是運用抵巇之術達到自己的目的。
要將「飛箝之術」推廣運用于全天下,一定要揣度智謀權變與能力,識別天道運行的興盛與衰落,知曉地理形勢的廣闊與狹窄,山川險阻的險峻與平坦,以及人民財富的多少。諸侯之間的交往及與誰親密與誰疏遠,與誰友好,與誰敵對,心中意念具有何種思慮與愿望:要想詳細知道對方的意向和希望等,就必須要了解對方的好惡,然后針對對方所最重視的問題進行游說。用飛箝的言辭引誘對方說出所喜好的,然后再以誘導手法挾制住而求取對方。
將飛箝之術運用于其他人,就要觀察測試智慧才能、考察能力、估量氣概聲勢,把握關鍵要害之處,以迎合對方或順應對方,以箝制之術達到與對方協調,以意念態度達到與對方融洽。這是飛箝術的運用與發揮。
【原文】用之于人,則空往而實來,綴而不失,以究其辭。可箝而從,可箝而橫,可引而東,可引而西,可引而南,可引而北,可引而反,可引而覆。雖覆,能復,不失其度。用在人與人的關系方面,就用空洞贊美之辭套引對方得到實際情況,把握好時機不要失去,以探究對方會說些什麼。并且跟對方保持緊密關系不可中斷,以便借機研究對方言辭,進而加以控制,使對方服從。可以從縱的方面運用飛箝之術,可以從橫的方面運用飛箝之術,可引向東,也可引向西,也可引向南,也可引向北,也可引向反,也可引向復。雖如此,但是還是要小心,不可喪失其節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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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谷子忤合第六
【原文】凡趨合倍反,計有適合。化轉環屬,各有形勢。反覆相求,因事為制。是以圣人居天地之間,立身御世,施教揚聲明名也,必因事物之會,觀天時之宜,因之所多所少,以此先知之,與之轉化。凡是要趨向合一或背叛分離,都要施以與理相合的計謀。變化轉移,像環一樣連接無縫隙,而且各有不同的形式。彼此反復相求,根據事情的實際作出處理。所以圣人生存在世界上,他們的立身處世,都是為了說教世人,擴大影響,宣揚聲名。他們一定會根據事物的變化,觀察合適的時機,根據國家教化宜多或宜少的地方,預先察知、調整而使計謀隨之轉化。
【原文】世無常貴,事無常師。圣人常為無不為,所聽無不聽。成于事而合于計謀,以之為主。合于彼而離于此,計謀不兩忠,必有反忤。反于是,忤于彼;忤于此,反于彼;其術也。用之天下,必量天下而與之;用之國,必量國而與之;用之家,必量家而與之;用之身,必量身材能氣勢而與之。大小進退,其用一也。必先謀慮,計定而后行之以飛箝之術。世間沒有永恒的高貴,事情沒有固定的模式。圣人經常作為而無所不為,常聽天下,而無所不聽。假如事情必然能成功,而且又合乎計謀的原則,就應該以此作為主體。雖然合乎別國君主的意思,可惜卻背離自己君主的原則,這就叫作「計謀不兩忠」。其中必有順逆的道理存在,既背叛自己君主,又忤逆別國君主;既忤逆自己君主,又背叛敵國君主,這就是「反忤之術」。將反忤之術運用到天下,一定要根據天下實際情況而運用它;用于治理邦國,一定要根據邦國實際情況運用它;用于治理家族,一定要根據家族實際情況運用它;用于個人,一定要根據自身才能氣概運用它。總而言之,不論大小進退,其功用是相同的。因此,一定要先深謀遠慮,定下計策謀略之后再運用"飛箝之術"。
古代擅長反對和支持之術的人,可以協和四海,包容諸侯,可以驅置到忤合的境地,然后設法變化、轉移形勢,到最后利用這種勢力開創新王朝。所以賢相伊尹五次臣服商湯,五次臣服夏桀,之后才決定一心臣服商湯王。姜太公呂尚三次臣服周文王,三次臣服殷紂王,可是他對殷紂王卻無法理解,之后才決定一心臣服周文王。這是關系到天命的地方,所以伊尹和呂尚才歸順商湯和周文王而無所懷疑。不是達到高深的圣人境界,就不能治理天下;不是勞費心思苦苦思索,就不能弄清事物的本來面目;不是全神貫注地觀察真實情況,不能成就名聲;才能氣質不能足智多謀,不能進行軍事運籌;忠厚樸實不能真切了解,不能識別人。所以「忤合之道」,自己必須估量自己的聰明才智,看一看能力長短、見識遠近,看哪一項不如他人。如此既可以前進,又可以后退;既可以使其合縱,又可以使其聯橫,這樣才能運用自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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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谷子揣篇第七
【原文】古之善用天下者,必量天下之權,而揣諸侯之情。量權不審,不知強弱輕重之稱;揣情不審,不知隱匿變化之動靜。何謂量權?曰:度于大小,謀于眾寡。稱財貨之有無,料人民多少、饒乏,有余不足幾何?辨地形之險易孰利、孰害?謀慮孰長、孰短?君臣之親疏,孰賢、孰不肖?與賓客之知睿孰少、孰多?觀天時之禍福孰吉、孰兇?諸侯之親孰用、孰不用?百姓之心去就變化,孰安、孰危?孰好、孰憎?反側孰便?能知如此者,是謂權量。揣情者,必以其甚喜之時,往而極其欲也,其有欲也,不能隱其情。必以其甚懼之時,往而極其惡也,其有惡也,不能隱其情,情欲必失其變。感動而不知其變者,乃且錯其人勿與語,而更問其所親,知其所安。夫情變于內者,形見于外。故常必以其見者,而知其隱者。此所謂測深揣情。古代善于治理天下的人,一定要度量天下形勢,而揣摩諸侯實情。度量天下形勢不周密,不知道諸侯強弱輕重虛實;假如揣摩實情而不夠詳細,就不能知道全天下的時局變化。什麼叫作「衡量權勢」呢?答案是:度量大小,謀劃多少。衡量錢財的有無,預測百姓富足與缺乏,富余或不足的程度如何;分辨地形的險峻平坦及哪里重要,哪里危險;謀劃思考哪里有優勢,哪里不足;君臣之間親密和疏遠的關系,哪個賢明,哪個不足為謀;賓客之間誰更聰明智慧一些?觀察天時運行何時帶來禍,何時帶來福?與諸侯之間的關系誰能任用誰不可使用?老百姓聚散離合的民心所向如何,哪里安定,哪里有危機?喜好什麼,憎惡什麼?百姓的反叛如何察之?能夠了解以上這些情況的,就是善于度量形勢。所謂揣摩實情:必須在對方最高興的時候,去加大他們的欲望,他們既然有欲望,就不能隱瞞實情;又必須在敵人最恐懼的時候,前去加重他們的恐懼,他們既然有害怕的心理就不能隱瞞實情;情欲必然喪失于變化。情感受到了觸動卻不能體現好惡喜懼的變化,就暫且擱置不與他深談,而另外問他所親密的人,了解他情感所依托的根據。對那些情緒在內心發生變化,而在行動上有所表現,必須經常憑他所表現出來的去了解他所掩飾的情況。這就是揣測靈魂深處實情的方法。
謀劃國家事務的人,必須詳細審察形勢變化;在向君王獻說陳情時,就應該詳細揣測實情。謀略計策、考察情欲必然要用這種策略。懂得揣術的道理并加以運用,就可以達到「貴」「賤」「重」「輕」「利」「害」「成」「敗」各種目的,這都是運用揣術的結果。所以雖然有古圣君王的法則,極高明的智慧謀略,不采用揣情的方法,那些隱藏的實情就無法獲得。這是謀略中的原則,而且是游說的基本原則。常有事件發生在人的心中,人卻不能預先知道。在事情發生之前就能觀察到,那是最難的。所以說揣情最難以把握,最難以掌握時機。所以當昆蟲蠕動時,都有它們自己的利害關系存在,因此發生變化,都會有細微變化預示形勢的發展。這些揣情的方法要經過加工整理成為華彩辭章,在以后論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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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谷子摩篇第八
【原文】摩者,揣之術也。內符者,揣之主也。用之有道,其道必隱。微摩之以其所欲,測而探之,內符必應。其應也,必有為之。故微而去之,是謂塞窖、匿端、隱貌、逃情,而人不知,故能成其事而無患。摩之在此,符之在彼,從而應之,事無不可。所謂「摩」就是揣測的權術;所謂「內符」就是揣摩之后的內部反應。運用摩術有一定法則,而且這個法則是在隱密中進行。當初步揣摩時,必須有一定的目的,然后進行偵察刺探,其內部必然暗合呼應。呼應時,必然有一定的行為表現。因此適當地加以排除,就是所說的堵塞地窖、隱匿頭緒、藏匿形貌,而別人不知曉,所以能夠使事情成功而沒有憂慮。在這里進行「揣摩」,使對方發生「內符」,兩相呼應,那就沒有什麼事是不可以成功的了。
【原文】古之善摩者,如操鉤而臨深淵,餌而投之,必得魚焉,故曰主事日成而人不知,主兵日勝而人不畏也。圣人謀之于陰,故曰神,成之于陽,故曰明。所謂主事日成者,積德也,而民安之,不知其所以利;積善也,而民道之,不知其所以然;而天下比之神明也。主兵日勝者,常戰于不爭、不費,而民不知所以服,不知所以畏,而天下比之神明。古代善于揣摩的人,就如同拿著釣鉤來到深淵釣魚一樣,只要他把帶有魚餌的釣鉤投進深淵,就必然能釣到大魚。所以說:「所進行的事情日漸成功而別人卻不知道,所指揮的軍事行動達到了目的還沒人感到恐懼。」圣人深謀遠慮于隱密之中,像神道玄妙,所以才被稱為「神」,事情成功,昭然若揭,故而稱作「明」。所謂主事日成的人,就是積有暗德的具體表現;而百姓安寧,卻不知道其中的好處,這就是積有善行的具體表現。假如百姓以此為正道,而不知其所以然的話,那就可以把天下比作神明。領兵打仗日漸勝利,能戰勝于無形之中,不發生激烈沖突,不耗費精力,而百姓不知道為什麼能服從,不知所畏,而且把天下比作神明。
在進行「揣摩之術」時,可以使用的方法有用和平進攻的,有用正義責難的,有用討好的,有用憤怒激勵的,有用名聲威嚇的,有用行為逼迫的,有用廉潔感化的,有用信義說服的,有用利害誘惑的,有用謙卑套取的。平,就是平靜;正,就是正直;喜,就是喜悅;怒,就是鼓動;名,就是發揚;行,貴在成功;廉,就是簡潔;信,就是明了;利,就是求取;卑,是為了諂媚。因此圣人所單獨使用的「揣摩之術」,眾人也都能明了。然而運用不成功,就是運用得不當。所以謀劃沒有比縝密更難的,游說沒有比全部被聽從更難的,事情沒有比必定能成功更難的。只有做到這三個方面的人才算是有才能。
【原文】故謀必欲周密,必擇其所與通者說也,故曰或結而無隙也。夫事成必合于數,故曰道數與時相偶者也。說者聽必合于情,故曰情合者聽。故物歸類,抱薪趨火,燥者先燃,平地注水,濕者先濡,此物類相應,于勢譬猶是也。此言內符之應外摩也如是,故曰摩之以其類,焉有不相應者?乃摩之以其欲,焉有不聽者?故曰獨行之道。夫幾者不晚,成而不抱,久而化成。因此謀劃一定要周密,一定要選擇意趣相投的人進行游說,所以結交要親密無間。要想把事情做成功,必然要跟揣摩之術相合,所以說「道理、權術、天時三者合一才能成事」。事物都歸屬各自的種類,抱著柴去救火,干燥的部分先燃燒,平地上倒水,低洼地方先濕。這就是物類互相呼應的道理,在這種情勢下那是必然的結果。這里說的內心反應與外面揣測相適應也是這樣,所以說揣測時把握各類事物的相同點,哪里有不呼應的?根據其情欲意向揣摩,哪里有不被聽從采納的?所以說「只有圣人才能施行揣摩之術」。至于那些精通關節的人,都不可以坐失良機;他們都是功成不居的圣人。時間一久他們就可以達到改變世界的目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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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谷子權篇第九
【原文】說者,說之也;說之者,資之也。飾言者,假之也;假之者,益損也。應對者,利辭也;利辭者,輕論也。成義者,明之也;明之者,符驗也。難言者,卻論也;卻論者,釣幾也。佞言者,諂而干忠;諛言者,博而干智;平言者,決而干勇;戚言者,權而干信;靜言者,反而干勝。先意承欲者,諂也;繁稱文辭者,博也;策選進謀者,權也;縱舍不疑者,決也;先分不足而窒非者,反也。游說,就是勸說別人;勸說人,就是資助人。帶有裝飾性的說詞,都是不真實的謊言;不真實的謊言,既有好處也有壞處。所謂進退應對,必須有伶俐的外交口才;所謂伶俐的外交口才,乃是一種輕浮的言辭。具有義理的言論,必須闡明真偽;闡明真偽,是為了符合應驗。指責的言辭,是反對的言論;反對的言論,是誘導對方隱藏的細微之處。花言巧語,是以諂言來求取忠名;以不實之辭來奉承人,是以貌似廣博的虛浮之辭來求取智慧之名;平實的言語,果決不疑而求取勇的名聲;憂愁之言,是運用計策求得信任;裝飾之言,自己不足而指責他人求取勝利。為實現自己的意圖來鉆別人欲望空子的就是諂媚;用很多美麗辭藻來夸張的就是吹噓,精選謀略而獻策的人就是攬權;即使舍棄也無疑慮的就是果決,自己不對反而責備他人的就是背叛。
口,是言語發出之處,是用來宣布或閉鎖情意的。耳朵和眼睛,是思維的輔助,可以察知發現奸詐邪惡。所以說:「只要心、眼、耳三者協調呼應,就會走向有利的道路。」所以煩瑣的言辭不能紊亂,言辭縱橫自如而不迷亂,言辭形式或內容有改變而不危險,重要的在于抓準要點,掌握規律。所以對色彩感覺不敏銳的人,不能給他欣賞各種色彩;對聽覺不敏銳的人,不能跟他談論音樂。所以不能前去游說他,是因為他暗滯,不值得開啟;不能前去游說他,是因為他淺薄,沒有接受的能力。事物不通達,故而不能成就大事。古人有句話說:「嘴是用來吃東西的,不可以發言。」因為說話容易犯忌,這就是所謂的眾口鑠金,是形容言語容易偏邪不正。
【原文】人之情,出言則欲聽,舉事則欲成。是故智者不用其所短,而用愚人之所長;不用其所拙,而用愚人之所工;故不困也。言其有利者,從其所長也;言其有害者,避其所短也。故介蟲之捍也,必以堅厚。螫蟲之動也,必以毒螫。故禽獸知用其長,而談者亦知用其用也。人之常情,進行游說希望能被采納,辦事就希望能成功。所以一個聰明人,不用自己的短處,而用愚魯人的長處;不用自己的笨處,而用愚魯人的巧處,因此自己永遠遇不到困難。當說到對方的長處時,就要發揮對方的長處;當說到對方的短處時,就回避對方的短處。所以甲蟲保護自己,充分利用堅硬的甲殼。有毒刺的蟲采取行動,一定要用它的毒刺。可見禽獸也知道用它們的長處,而進言的人更要知道用他該用的游說術。
所以說,言辭有五種,即病言、怨言、憂言、怒言、喜言。病言,就是指有衰竭之氣而精神不足的言辭;怨言,就是哀怨斷腸而沒有主見的言辭;憂言,就是關閉阻塞不能宣泄的言辭;怒言,就是草率決定而沒有條理的語言;喜言,就是松散抓不住要領的語言。以上這五種外交言辭,精煉之后才可以使用,便利之后才可以推行。所以跟智者說話時,要依靠淵博;跟拙者說話時,要依靠詳辯;跟辯者說話時,要依靠簡單;跟貴者說話時,要依靠氣勢;跟富者說話時,要依靠高雅;跟貧者說話時,要依靠利害;跟賤者說話時,要依靠謙敬;跟勇者說話時,要依靠果敢;跟有過失的人說話時,要依靠敏銳。所有這些都是待人接物之術;然而很多人卻背道而馳。因此跟聰明的人說話就要用這些來加以闡明,跟不聰明的人說話就要用這些來進行教誨;然而事實上卻很難做到。所以言談有多種方法,事物有多種變化。所以即使整日言談,也不會失去方法,事情不會錯亂。整日不言談,不變化宗旨,所以智慧的可貴之處在于不紊亂。聽力要好,智慧要高明,言辭要巧妙,這樣才能處處成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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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谷子謀篇第十
【原文】凡謀有道,必得其所因,以求其情。審得其情,乃立三儀。三儀者曰上、曰中、曰下。參以立焉,以生奇。奇不知其所壅,始于古之所從。故鄭人之取玉也,載司南之車,為其不惑也。夫度材、量能、揣情者,亦事之司南也。故同情而相親者,其俱成者也;同欲而相疏者,其偏害者也;同惡而相親者,其俱害者也;同惡而相疏者,偏害者也。故相益則親,相損則疏,其數行也;此所以察同異之分,其類一也。故墻壞于其隙,木毀于其節,斯蓋其分也。故變生事,事生謀,謀生計,計生議,議生說,說生進,進生退,退生制,因以制于事。故百事一道,而百度一數也。各種謀略規劃都有一定的規律,一定要弄清事物的起因,把握有關的實際情況。弄明白實情,就可以確立「三儀」標準。所謂「三儀」,就是「上智」、「中才」、「下愚」,三者相輔相成才能產生奇跡,而奇跡是沒有什麼壅蔽的,這是自古以來就被遵從的規律。所以鄭國的人挖掘玉石,用安裝有指南針的車子裝載,是為了不迷失方向。度量才干、能力,揣測實情,也是行事的指南。所以凡是觀念相同而又親密的人,必然是在各方面都很成功的人;凡是欲望相同而又互相疏遠的人,必然是只在一方面很成功的人。假如同時受到憎恨可又互相親密,一定是都受到損害;同時受到憎恨卻又互相疏遠,是只有一方受害。所以假如能互相有好處就感情親近,反之,假如互相有壞處感情就疏遠,這都是常常發生的事情,同時這也是判斷異同,進行分類的一種方法。所以墻壁都是由于有裂痕才崩毀,而樹木都是由于蛀蟲毀壞了枝節才折斷,這都是理所當然的事。所以事物變化會生出事端,有事變就生出計謀,有計謀就會有籌劃,籌劃產生議論的基礎,議論產生學說,學說產生進退,進退確立規章制度,因而用來制約事物。由此可見各種事物遵循一個道理,各種道理遵循一個法度。
一個有德行的君子,自然會輕視財貨,因此不能用金錢來誘惑他們,反而可以讓他們捐出資財;一個勇敢果斷的壯士,自然會輕視困難,因此不能用憂患來恐嚇他們,反而要讓他們鎮守危地;一個具有智慧的聰明人,他們通達一切事理,因此不能用誠實來強迫他們,而是應該用講道理跟他們相處,同時也可以使他們建立功業;這就是所謂仁德、勇士、才者的「三才」。所以愚笨的人容易被蒙蔽,品行不好的人容易害怕,貪婪的人容易受誘惑。這些要根據不同特點巧妙裁奪。所以強大是由弱小積聚而成,有余是由不足積累而成,這是道術的體現。
【原文】故外親而內疏者說內,內親而外疏者說外。故因其疑以變之,因其見以然之,因其說以要之,因其勢以成之,因其惡以權之,因其患以斥之。摩而恐之,高而動之,微而證之,符而應之,擁而塞之,亂而惑之,是謂計謀。計謀之用,公不如私,私不如結,結比而無隙者也。正不如奇,奇流而不止者也。故說人主者,必與之言奇;說人臣者,必與之言私。所以表面親近而內心疏遠的要從內心著手進行游說,內心親近而表面疏遠的要從外表入手游說。因而,要根據對方的疑惑來改變,根據對方的表現來推移,更根據對方的說詞來歸納,根據對方的趨勢來組織,根據對方的缺陷來權衡,根據對方的憂患來排斥。揣摩之后加以威脅,抬高之后加以策動,削弱之后加以扶正,符瑞之后加以驗合;擁護之后加以堵塞,騷亂之后加以迷惑,這就叫作「計謀」。計謀的運用,公開不如隱密,隱密不如同心相結,親密無間。循常理不如出其不意,奇計一出則不可阻止。所以向人君游說的人,必須先談論奇策;同理,向人臣游說時,必須先進行私交。
關系很親密而說的話卻又很見外,就會被疏遠;關系很疏遠而說的話又很深入就會有危險。不要將別人所不樂意接受的強加于人;不要將別人所不知道的,去教訓別人。別人有所喜愛,可以學習迎合他的興趣;別人有所憎惡,回避而不要言及,所以用隱密的方法進行,然后公開地收獲。所以要去除某事就可以放縱它,放縱的目的在于尋找可乘之機。那些不輕易喜形于色的人,可以將大事托付給他。可知心的人,就可以任用;不能知心的人,深謀遠慮的人不會任用他。所以說:「為政最重要的是掌握人,絕對不可以被人控制。」控制人的人是手握大權的統治者,被人控制的人是唯命是從的被統治者。因此君子立身處世之道是屬于陰,小人的立身處世之道是屬于陽。有智慧的人成事比較容易,沒有智慧的人成事比較困難。由此看來,國家滅亡就很難復興,國家騷亂就很難安定;然而無為和智慧最為重要。智慧是用在眾人所不知道的地方,才干是用在眾人所看不見的地方。施展才智如果可行,選擇事情去做,這是為自己去做;如果不可行,選擇事情去做,這是為別人去做。所以前代君王做事貴在隱秘。古語說:「天地的造化在于高和深,圣人的治道在于隱和匿。并非單純的講求仁慈、義理、忠誠、信守,不過是努力維護不偏不倚的正道而已。」假如能徹底認清此種道理的真諦,就可以與人交談。假如雙方談得很投機,就可以發展長遠的和目前的關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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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谷子決篇第十一
【原文】為人凡決物,必托于疑者,善其用福,惡其有患,害至于誘也,終無惑。偏有利焉,去其利則不受也,奇之所托。若有利于善者,隱托于惡,則不受矣,致疏遠。故其有使失利,其有使離害者,此事之失。圣人所以能成其事者有五:有以陽德之者,有以陰賊之者,有以信誠之者,有以蔽匿之者,有以平素之者。陽勵于一言,陰勵于二言,平素樞機以用四者,微而施之。于是度以往事,驗之來事,參之平素,可則決之;公王大人之事也,危而美名者,可則決之;不用費力而易成者,可則決之;用力犯勤苦,然不得已而為之者,可則決之;去患者,可則決之;從福者,可則決之。故夫決情定疑萬事之機,以正亂治決成敗,難為者。故先王乃用蓍龜者,以自決也。大凡為人決斷事情,一定是因為有了疑惑。那麼要解決這些,一定要借助于有疑問的人,都希望得到幸福,而不希望得到憂患。對于那些有害的事即使有什麼東西引誘,也不要陷于迷惑。決斷應該有利益,失去利益就不會被接受,這就必須依據謀略。假設一個從事善事的人,卻在暗中做壞事,那我們就可以不接受他的言行,如此就會使雙方的關系疏遠。因此,如果容忍那些人損害自己的利益,容忍他們制造災害,那就是在決斷事情上的失誤。圣人所以能夠完成大事業的因素有五個:有用陽道來感化的,有用陰道來懲治的,有用信義來教化的,有用愛心來袒護的,有用廉潔來凈化的。君道是為守常而努力,臣道是為進取而努力;君道無為而以平明為主,臣道有為而以機要為主,所以必須運用這四者小心謹慎進行。于是猜測以前的舊事,以便和未來的新事互相驗證,再參考平素的言行,如果一致就能作出決定。于是根據過去的事加以揣度,運用將來的事情進行判斷,再以平素作為參考,可行就作出決斷;不用勞費心力就能成功,可行就作出決斷;要勞費心力遭受辛苦,然而在不得已的情況下,可行就作出決斷;消除禍患,可行就作出決斷;追求幸福,可行就作出決斷,所以判定實情解決疑難是各種事物的關鍵,撥亂反正以決定成敗,是很難做到的事。所以先代君主用蓍草和龜甲來幫助自己作出決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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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谷子符言第十二
【原文】安徐正靜,其被節無不肉。善與而不靜,虛心平意,以待傾損。有主位。目貴明,耳貴聰,心貴智。以天下之目視者,則無不見;以天下之耳聽者,則無不聞;以天下之心慮者,則無不知。輻湊并進,則明不可塞。有主明。如果一個人能安、徐、正、靜的話,那麼他的修養自然能達到應有的境界,這是毫無問題的。如果善于合作而不能安靜,就要心平氣和地等待變化,以恢復安靜。
眼睛要明亮,耳朵要敏銳,心智要敏捷。為人君的,假如用天下的眼睛來看,那就沒有什麼看不見的;假如用天下的耳朵來聽,那就沒有什麼聽不見的;假如用天下的思想來思考,那就沒有什麼不知道的。如果天下人心聚于一處,就像車輪一樣并排前進,那麼君主的眼睛就不會被蒙蔽;可見君主要明察天下了解百姓疾苦才行。
接受聽言的方法:「不要堅持己見而拒絕對方。」采納進言,民眾就會守衛君主,拒絕進言,就會阻礙君主視聽。仰望高山可以看到山頂,測量深淵可以測到淵底;然而神明的心境是正靜的,那是絕對沒辦法測出高深的,可見君主必須廣泛采納廣大民眾的意見。
使用獎賞的原則貴在守信,使用懲罰貴在公正。獎賞貴在守信,一定要用耳聞目睹的事實來驗證。那些不能聽到或見到的,也是在潛移默化中不知不覺發生影響。至誠在于天下暢通,要讓百姓知曉,猶如有神明君主保佑一樣。又何懼奸邪之徒冒犯君主呢?因此君主一定要信賞必罰。以上主賞。
【原文】一曰天之,二曰地之,三曰人之。四方上下、左右前后,熒惑之處安在?有主問。心為九竅之治,君為五官之長。為善者君與之賞,為非者君與之罰。君因其政之所以求,因與之,則不勞。圣人用之,故能賞之。因之循理,固能久長。有主因。人主不可不周。人主不周,則群臣生亂。家于其無常也,內外不通,安知所開?開閉不善,不見原也。有主周。一叫作天時,二叫作地利,三叫作人和。四方上下、左右前后方位的關系也應知曉,還應知熒惑星運行到了何處。可見君主的發問必須針對天時、地利、人和。
心是九竅的統治者,君主是五官的首長。做好事的臣民,君主就會給他們賞賜;做壞事的臣民,君主就會給他們懲罰。君主根據臣民來朝見的思想,斟酌實際情形而給予賞賜,如此就不會勞民傷財。依據遵循事理,所以能夠長久。以上主因。
為人君的必須要知道世間的一切道理,如果君主不通人情道理,那麼群臣就會發生騷亂。人間沒有一點聲音是不正常的,對內對外都沒有交流,又怎能知道天下大事的演變呢?開放或封閉使用不當,就無法發現善政的根源,可見為人君者必須普遍通曉事理。以上主周。
【原文】一曰長目,二曰飛耳,三曰樹明。千里之外,隱微之中,是謂洞。天下奸,莫不暗變更。有主恭。循名而為,實安而完;名實相生,反相為情。故曰:名當則生于實,實生于理,理生于名實之德,德生于和,和生于當。有主名。一個叫「千里眼」,一個叫「順風耳」,一個叫「樹明」。在一千里之外的地方,也就是在隱隱約約、渺渺茫茫之中,這就叫作「洞」。天下的奸邪,在黑暗中也不變更,可見君主所用來觀察天下的就是千里眼、順風耳和萬靈心。
遵循名分去做,實際就安全而完好。名和實互相依托,反過來又合于情理。所以說:名分誕生于實在,實在誕生于真理。真理誕生于名實相符的道德之中,而道德誕生于和平之中,和平誕生于適當。可見君主必須采取恰如其分的手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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